用亚文化视角去看跨性别者电影《迷失安狄》
昨天无意中刷到了一部电影解说,由于题材特殊所以笔者就很感兴趣的把那部电影解说完整的看了一遍,这是一部LGBTQ+明星汇集的小众电影,具中林心如的出现也打破了笔者最初对于这种特殊题材的担忧,在看完电影解说笔者还不过瘾的去翻看了一些很有深度的影评,下面笔者就转载这篇很有深度的影评,其所表达的或许正如同身处亚文化的我们,小心翼翼的含苞待放,乞求风雨骤停,春暖花开!
《迷失安狄》是2021年在台湾地区上映的一部华语电影。该影片讲述了中年跨性别女性Evon(李李仁饰演)、非法移民苏荷(林心如饰演)和她的儿子小康,以及听障青年阿德(陈泽耀饰演)四人在马来西亚求生的故事。
Evon对小康产生好感,两人一起做货运工作,苏荷和儿子则在逃离丈夫的家暴后,暂住在Evon家。当Evon买的彩票中了奖,四人似乎有希望过上美好生活;然而,阿德偷走了彩票,和苏荷、小康一起离开,留下Evon孤单一人。
细看《迷失安狄》之前,我们也许需要承认影片有多层局限,例如宣传时媒体过于执着演员男扮女装经历的现象,影片自身在剧情上也不算很有突破性,风格上偏煽情,虽然号召同情,但以「可怜」作为重心的跨性别故事,不免会强调主人公的他者性,甚至为了悲情牺牲一定的尊严,也单一化跨性别叙事以及社群所面临的困难。
大众共情方面,Evon所谓的「受害者」身份似乎反而起到了负面作用。
举例来说,从豆瓣上的评论看,电影未说清的伦理问题使得观众更难专注于Evon的生命体验,甚至引起了影片是不是和跨性别无关的争议。
笔者倒是认为,跨性别者的故事是多样的,而亲情和爱情的故事属于所有人;所以Evon出现在一部探讨普遍人性的影片里,难道不正是一种对社会、对他者化的反抗,让观众看到边缘体验如何影响日常生活吗?
不过,虽然有局限,《迷失安狄》作为少有的刻画跨性别主角的华语商业长片,还是给人一些鼓舞。《放映周报》一位影评人就详细分析了这部电影背后的社会背景,例如LGBT+群体在马来西亚保守社会中面对的困难,表示影片「必然『可怜』又必然可敬」,影片中两次提到,主人公的名字Evon在越南话里声似希望。Evon这个角色身上似乎担负了很多希望。
我们观影时经常带入很多自身的感情。说不定,《迷失安狄》有趣的地方正在于它如何提供一个寄托希望的空间。除去社会态度变得更包容的愿望,观众如何参与到Evon的各种渴望中?
本篇文章尝试细读《迷失安狄》的文本,思考影片怎样「煽动」观众,鼓励观众将希望具体地寄托进画面中,并借机讨论家庭、凝视等议题。
希望和家庭
一位笔者的朋友指出,Evon在影片中一直很被动,没有做出改变,人际关系也未被充分发展。这些都是影片尚可进行突破的地方,笔者想到,虽然故事相对平面,但自己仍然有相当的感情投入,这也许是和Evon的共情的结果。
这种共情存在,一部分是因为剧情中源于希望的悲喜悬念,使得人物的离合染上很强的感情色彩,同为跨性别的笔者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期故事发展,知晓这些发展对Evon的重要意义。至少基于个人的观影经历,Evon的希望也成了跟随叙事时观众的紧张。
《迷失安狄》中的希望大多围绕家庭展开,探索亲情和爱情。
李李仁在宣传中提到:「每个人都希望被爱,每个人都希望有能够爱人的权利;但是你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但是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是没有这样子的权利的。」
主人公Evon作为中年出柜的跨性别女性,失去了原本的家庭。电影用大量细节明确表示,Evon十分爱她的家人。然而,各自成家的子女不肯与她有任何来往,妻子则已经去世。
于是在影片中,Evon探索了两种并非基于血缘的家庭可能。组建多元家庭的困难,也是酷儿故事的常见主题,跨性别姐妹Lucy是给予Evon支持和陪伴的人。两人嬉笑的场景让人看到Evon放开自己的一面。之后,我们看到的更多只是Evon的柔情。
然而,这种社群结构是脆弱的,因为各种困难而受到威胁,在影片开头,在原本行业工作不下去的Evon尝试像Lucy一样通过提供性服务来求生,却遭到客人、警察的暴力对待。
自称是个「传说」,Lucy认为Evon只是出师不利。第二天,Lucy自己却被勒死。
在著名纪录片《巴黎在燃烧》中,受访人Venus的遗体在拍摄期间被人发现在某地酒店里。像Lucy一样,她很可能也是被客人勒死,纪录片中,Venus对着镜头从容地谈对未来的梦,但她的命运反映了跨性别社群中处于社会边缘那些人所面对的实际危险。bell hooks曾经批评《巴黎在燃烧》对地下舞场文化过于光鲜的刻画:遭到不公对待的群体通过竞争谁的变装最「真」来幻想本来应得的更好生活,终究不够。
回到《迷失安狄》,Lucy的友谊和乐观温暖了影片,但现实把「丧」的情绪带了回来,Evon对好生活的追求遭到打击,影片逐步建立起了「小心翼翼的希望」的感情基调。
Lucy去世后,Evon意外得到了和阿德、小康与苏荷组建家庭的机会:一群边缘人也许可以一起开心生活,然而,影片的结局将这个希望也打破,阿德、小康和苏荷成为新的一家三口,似乎表明多元家庭在社会偏见和内化欲求的双重压力下尚不能存活。
举例来说,在影片中可以说最开心的一幕,Evon四人在餐厅纯粹地享受彼此的存在,苏荷却不禁望向了邻桌的一个「真正」家庭。
当然,这个从家庭视角出发的解读不一定全面,如何诠释结局,是《迷失安狄》留给观众的一个问题:悲剧是源自于酷儿社群的困境、人性的恶(金钱的力量、感情的微薄)、不同身份/多重压迫的复杂性,还是机缘巧合的不幸?
不管观众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也许我们都能看到对好生活的希望如何被寄托于叙事中,影片通过Evon对家庭的渴望,将故事置于悲喜两种色调之间,使情节发展拥有延长共情体验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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